Fran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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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抚慰,不是洁癖。
基本不用lof^^发不出去

【彻政】月光情人

很多很多胡扯。

造谣一下照影,少年天子和小秦王。


月光情人


嬴政一进门就瞧见他了:年轻英俊的面孔,穿着猎装,背着箭筒,手搭在弓上,踱步在空荡的殿中,好像在寻找猎物。这里自然没有那种机敏的动物,如果他想要,就只能将人作为猎物。而现在,他向嬴政伸出了一只手,面带笑意。“你好——”他道,拉长了一些音调,稍稍歪了歪头,一只闯进宫室的小鹿。

嬴政没有理会。跟随他的侍者们奇异地默不作声,化为帮凶。年少的秦王心中有些许古怪的念头,他时常想到自己的死亡:被刀砍死、被毒死、被水淹死。成千上万的人都渴望着他的死。你是来杀我的吗?他想问,可是他一眨眼,那人又消失了。嬴政偏头问伸手的侍从:“你看到了吗?”

侍从垂头,战战兢兢,“王上……”

嬴政不再看他,死亡好像来临了一瞬。他把手放在胸膛上,感受到猛然加快的有力鼓声,不止有逃脱死亡的喜悦。

 

后来他们谈起这场令人茫然的初遇,刘彻怪罪他的冷漠。他说:“我真的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!”嬴政问:“你真的不是刺客?”刘彻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,“我像刺客吗?我可是来见你的。”他睁圆了眼睛。心情好的时刻,他天真无害。青年已有成人的身量,却在某时某刻流露出稚气,也许是有意为之。嬴政跪坐他的面前,抬手触碰他的头冠,不是熟悉的形制。刘彻配合地低头,他的手就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。

“你可以将它摘下来,”刘彻说,“不过我可不擅长重新把它戴上。”

“我会。”嬴政说。

刘彻半个身子斜倚下来,他的头发落到肩膀上,衬得他的面庞柔和了一些。嬴政捧冠,眼睛却凝视着他的脸颊。他凑过去,问他究竟是什么,是逃进宫内的精怪,山间竟容不下他了吗?刘彻答道,不若将他当作一抹鬼魂。和嬴政说话时,他情愿盘坐在地上,或微微塌背折腰,仰头看他,故作出无害的姿态。嬴政偶尔为他含笑的眼睛而迷惑,心道也许他并非包藏祸心。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,他是——曾是——位君主。

秦王年少,见过许多人,或好或坏,依旧没有养成敏锐的识人本事。他知道他们应该待在哪里,发挥什么作用,是忠臣,抑或是奸佞,却始终弄不懂人心到底是如何思量的,也没准备弄懂。刘彻凑过来,抓着了嬴政的袖子,他们面颊轻轻地贴在一起,像是取暖的小兽,头冠早就被丢在了地上,空气中有无声的愁苦。刘彻没有那么多忧愁,那愁绪是嬴政的。

“你不开心吗?”

“你知道的。”嬴政抬头看他。

刘彻心想,我不知道。他吻他,如同对待孩子,说起那些遥远的故事。传说真假难辨,大多来自刘彻的母亲、照顾他的侍女们,还有那些方士。在他的口中,仙人不在九天之上,天是另一种蛮荒的地界,在那之上,月亮和太阳彼此争斗,交替闪耀。因为遥远,那光芒要攀上数年,才落到人的世界。嬴政不太相信这些故事,可是他不说,刘彻也就无从得知,他从不问嬴政在想什么。

“为什么你总是很高兴?”嬴政问。

“因为有趣。”刘彻说。

庞大的咸阳宫,只有嬴政瞧得见刘彻,可他并不忧愁,每一天都相当开心,顽劣。他会故意挤到嬴政的车辇上,遥望每一个人。秦王端坐,小声地赶他下去,更多的时候是纵容,渴慕,希望道路更加漫长,只要剩下一点风声。国君可以拥有情人,可以是活人,神仙和鬼魂。

他们避开其他人,读同样的策论和辞赋;有时他们,纵马出去,刘彻坐在嬴政的身后,待到没人时握过缰绳。嬴政需要搂着他的腰,才不会从马上摔下去,心情好时,他会更坦率,将脸埋到他的胸膛,从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身上攫取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。

刘彻教他打猎的技巧,宽慰他时提到自己的事,只是只言片语,“我平时就做这些事。”他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如意的事,不过并没有因此受伤害。两个少年国主有同样的困扰。嬴政抓着他的衣襟,“我不喜欢听这些。”他坦白,无需斟酌语句。

“那你想听什么?”刘彻说。

“你来自哪里?”

“不好说,”刘彻说,“一个不在这里的地方。”他望着天空,要为自己的大胆而心惊。好在方士承诺,对他们而言,那只是短短一瞬,祖母不会因此忧心和生气,母亲也不会着急。他会回去的,应当要给方士许多赏赐;如果他回不去,也就无从惩罚。没想到自己竟踏入这样的陷阱,刘彻为自己短暂的愚蠢叹息。

嬴政说:“你看起来无处可去。”

“您是对的,”刘彻说,“我只能依靠你了。”

他的态度不够庄重,嬴政说不上这是真心话,还是虚伪的调情。他微微昂头,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刘彻在他的身后大笑起来。

嬴政忍不住也带上一点笑意。

“我记得你和我说的话。”

刘彻答道:“那可太多了。”

第二次见面的时候,嬴政已经明白过来,面前的并非常人。也是这一次,刘彻并没有很快离去,而是留了下来。他逗弄年少的君主,徘徊在这座宫殿。嬴政起先恐惧又厌烦,后来他又想,这样似乎也不错。刘彻会握着他的手,他们可以做朋友,但刘彻说,你可以爱我。

你是男人,嬴政说。

刘彻很狡猾。王上,他说,你可以爱任何一个人,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,不管他是死人还是活人。这是你所能决定的。

嬴政说:“你说你会陪着我——不然,寡人为什么要忍受你的聒噪?”

刘彻说:“只要我还在,我就会陪着你的。”

 

他兑现承诺,看着嬴政一点点长大。他在长高,因而显得瘦了很多,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摸脊背的骨头,触感圆润。嬴政说:“我很快就要比你高了。”

“说不定我也会长高呢。”刘彻说,其实他已经不再长高了。

嬴政道:“不见得。”

刘彻佯装叹气,“您太聪明了,骗过不过您。”

不知为何,嬴政沉默一瞬。

“别人不是这么想的。”他说。

“那他们一定会后悔的。”

不知道什么时候,宫内开始有一些可能会令嬴政不愉的传闻。宫人们窃窃私语,又语焉不详。刘彻听到了好几次才明白他们谈论的是什么。没人将之告诉嬴政,可嬴政知道这件事。他有自己的判断。母亲可以有情人,可她不应该背弃她的孩子。权力会让一切变得更复杂。他们下棋,嬴政说:“我的母亲离开了我。”

刘彻知道,世界上有不同的人,自然也有狠心的母亲和父亲,不孝的儿女。他们其实不怎么谈论这些事情,抚慰彼此的心灵不需要了解更多,千篇一律的爱和浪漫举动就足够。他顺着嬴政的话问:“为什么。”

嬴政冷笑:“也许是因为我的母亲有了其他孩子。”

刘彻道:“我的母亲也有其他孩子,我有个姐姐。”

“你的亲姐姐。”

“不,”刘彻说,“她的父亲是另一个男人,一个被抛弃的男人。”

嬴政报以恶意的冷笑,“那她一定很恨你。”

“我不知道,”刘彻耸肩,“可能?不过这对我没什么影响。”

“因为你是被选择的那个。”嬴政说。他能感到自己的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,如同含着浪潮。他在愤怒,指尖都在发抖。吼叫的本能差一点将他击垮了。你是被选择的那个,他想喊出来,幸运者在不幸之人看来总是令人嫌恶的。但是……他逐渐平静下来,毕竟刘彻就是这样的刘彻。嬴政的手抽动了一下,手掌发麻。刘彻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别生气。”他告诉嬴政,自己有过那样的想法。即便是母子,也有稍许的不合之处。权力,令人心碎。只不过他不在乎,这就是母子。她有使他伤心的权力,只要不到那残忍的一刻,他愿意放纵她的权力。

“毕竟她是我的母亲,”刘彻说,“只要我爱她就好了。”

当然,他的母亲也很爱他。

嬴政不说话了,刘彻一下又一下地吻他的侧脸,还有耳垂和鬓角。

“我没生气,”他完全冷静下来,有愤怒后的麻木,“我不太喜欢谈论这些。”

“那就不谈这些了,好吗?”刘彻说,“不过你逃不开。”

嬴政撇过脸,神色阴郁。刘彻牵着他的手,朝外面走。嬴政要将手藏在袖子里,但是被刘彻拦住了。

“会有人看见的。”他说。

“没关系,”刘彻说,“就让他们看见吧——你是他们的国君。”

嬴政屏退匆匆跟上来的人。他们快步走,又开始奔跑。马夫吓了一跳,在嬴政的示意下走开了。

嬴政一言不发,刘彻低头看他,唇红齿白的少年冷静地望着他,面庞秀丽,微微仰着,沉静,显得温润。刘彻将他搂在怀里,翻身上马,猎猎的风声中,他们都没有说话。嬴政扶着他的肩膀,这是一个让人颇不舒服的姿态,可挨得足够近,叫他能够听到另一个人胸膛传来的声音,沉闷有力。刘彻的心情不好,嬴政知晓,但他并不知道缘由,只能伸出手,虚虚地握在缰绳上。若是有人瞧见他们的模样,不至于觉得是见了鬼。

周遭有栽着的杨树,树干笔直,孤零零地朝天而去。小时候,赵姬给嬴政讲述一些奇闻:杨树有无数双眼睛,它们拔高,就长出新的眼睛。马奔驰,像一阵风,闪过的眼睛如同睁闭,始终凝视着他们:奔跑,新的眼睛。他要将这个故事回赠给刘彻。呼啸的风中,不适合讲这么柔情的故事。刘彻遮住他的眼睛,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。“高兴起来吧!”他不唤他的名字,仿佛他不知道怀里的人叫什么,“王上,高兴起来吧!您所愿的会成为现实。”这像是祈福的祭文。嬴政战栗,和万万次一般,他希望时间变得更漫长。不是国主,不是活人,亦没有母亲,胸膛里填满王朝的泥土。如果来到现实的世界,他要幻想自己加冠的仪式,亲政的典礼,那是盛大的日子,届时他会站在高处,刘彻可以出现,隐匿在人群中。他几乎可以断定,届时人海滔滔,他会一眼看到刘彻,他永远会看到他。

这是独属于他的。

 

两年过去,又是初春的时候,嬴政只比刘彻矮上半个头了。因为年岁渐长,他接触到的政事更多,平日也更加忙碌。刘彻经常不见踪影,他有排解寂寞的方式,翻阅古籍,去往人多的地方,或是将自己藏起来。而更早的时候,他总是陪在嬴政身边,对那些繁杂的事务展露出不一般的兴趣。现在,嬴政常常等到忙完了再去找他。宫人们习惯了王上的独自一人,不见踪影。

嬴政抬起头,刘彻卧在树上,手里还提着小坛的酒。如果是其他人,嬴政早就喊人将他赶下来了,可是只有自己看得见刘彻。他只好说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刘彻留给他小张侧脸,等喝完了酒,他才扭头望向嬴政。

“你想我下来?”他张开手臂,“你能接住我吗?”

嬴政说:“……寡人当然接不住。”

刘彻哂笑,他从那棵不算高的树上跳下来。嬴政嗅到酒的气味。

“你从哪里拿的?”

“只是一壶酒而已。”

我知道,嬴政想,他只是怕飘起的酒壶吓到了人。届时又是宫内闹鬼,请人驱赶的把戏。他问刘彻:“方士能看到你吗?”

“应该可以?”刘彻说。

“那你应该更注意点。”

刘彻抱住了他,将头搭在他的头顶。一颗头颅的分量有些沉重,嬴政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颚,刘彻打了个哈欠。

“有些无聊。”他坦诚道。刘彻很少尝到寂寞的滋味,因为他的隐匿,狩猎都变得无趣,成为一场干脆的屠杀。他身边总是有很多人,如今却只有嬴政。嬴政可以是最猛烈的巨浪,犹如山一般压倒下来,然而大海却是无垠的——嬴政不是。

嬴政从中品出一些真实的含义,“你要离开了吗?”

“你要听实话吗?”刘彻说,“我也不知道,以前我决定过很多事,可这件事却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
“那你就先待在这吧。”嬴政冷酷地说。他甩了一下袖子,离得很快。如果再留下来,他可能会吐露出挽留的话语,可嬴政从不挽留他人。他愿意这么对待臣子,可诸多感情是另一回事。他的性格有暗藏的刚烈和难忍的洁癖,他必须要拥有无瑕,不可能忍受背叛,这让人安心。

到了夜晚,刘彻又回到他的身边了,他总是这样。嬴政想他们以前的对话,现在他终于得出结论:她不爱我,如果她爱我,就不会离我而去,这就是衡量爱的唯一标准。刘彻安抚地拥抱他。他是多么善解人意的情人,因为无所求,所以宽容。他们躺在一起,紧挨着对方。刘彻安静地睡着了。嬴政用一只手臂撑着自己的脑袋。

“你会死吗?”嬴政轻声问,“你已经是鬼魂了。”

可是他的肌肤温热,柔韧,和活人无异。嬴政环着刘彻脖颈的两只手微微收紧。人是很容易死去的。刘彻突然睁开了眼睛,他握住他的手,贴到自己的胸口,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轻微的跃动。

“你可以杀了我,”他轻柔地说,“那样我就真的死了。”

嬴政知道,他并非是鬼魂。

“我为什么要杀了你。”

刘彻说:“你想这么做。”

嬴政默然无言。

刘彻观察他的神色,粲然一笑,“你生气了。”

“我不会生气。”嬴政说,他心里补充:狡猾的人。他知道嬴政不会杀死他。

刘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。他问嬴政:“你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悲伤吗?”

嬴政不会去思考这样的问题,不过他知晓,刘彻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悲恸而留下,于是他说:“不会。”

刘彻喃喃道:“这真叫人惋惜,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。”他看起来确实很惋惜,“我只是……回不来了。”

这是实话。

嬴政问:“什么时候走。”

“到时候就知道了,”刘彻说,“也许是明天,也许是很久之后呢。”

他还是初见时的模样,游魂般的昼夜没能改变他,变化的是嬴政。他长高了,变得强壮,声音也低沉,柔软的心也要逐渐变成石塑的。他的心底有宏伟的绮丽幻想,而刘彻是另一个小小的愿望,成为这个图景里的一枚璧玉。

嬴政低声说:“这是你想要的吗?”

刘彻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,“我很想见你,所以我就来了,这是我想要的。”

嬴政皱了皱眉。他们挨得那么近,却仿佛很遥远。他终于想起来,最初的最初,他只是惊讶于世界上有独属于他的东西,他本该依赖他,而不是成为捉不住的风。

刘彻遮住他的眼睛。他喜欢这么安慰嬴政:看不见的就是不存在,没有你的注视,它们对你就毫无意义;烦心的就叫它过去吧,睡去吧。白日,他们分离,但仍属于彼此,在梦的世界,他们抽身离去,作为一场放纵。如今,刘彻要离开现实,长长久久地驻进他的梦中——如果嬴政愿意。

 

一天早上,咸阳下起了暴雨,在傍晚时停歇。刘彻对嬴政说:“我要走了。”

“你要走了,”嬴政说,“你到底要去哪里?”

“回到属于我的地方。”刘彻说。

他告诉嬴政,那是很遥远的地方,遥远到人走不到,马也跑不到,就像是永远追逐太阳,而当下已经没有夸父了。

“我想听实话。”嬴政说。

“这就是实话,”刘彻说,“只有月光能够透过来。”

他始终坚信那样的故事,指着天空,“今天从月亮逃走的月光,会一直跑向我。”

“那是很久之后。”

刘彻叹息,“是的,很久之后。”

他想嬴政应当明白他的意思。很多话,刘彻并不能说,方士提醒过他,凡事不能再变。他安慰嬴政,“我也可能回不去,那样的话,我就是死了。”

他轻巧地提起死亡,因为他还不知晓死亡的厚重。

嬴政屏息。

这是背叛吗?他问自己。

他会有妻子和更多的情人,可以是女人,也可以是男人,古时的君主亲吻女神的面颊,他会遇到她们吗?但他不会再拥有一个鬼魂了。

 刘彻最后吻了吻他的脸,然后朝外面走去。他的吻有种温柔的决然。嬴政无意阻止他,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,像融进茫茫黑夜。嬴政坐着,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沿着他走过的地方向外走,在踏出门后失去方向。宫人们提着灯,随着未眠的王走过一间又一间宫室。在这默然的夜风中,嬴政无端地打了个寒颤,就像是千年前的月光终于落到了他的身上,这是遥远的,周而复始的故事,生离死别是其中的一环。他渐渐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也许他应该握住他的手,后来他再也没有想起过。

恰如刘彻所说,他会得到他想要的。不过在这过程中,他一度失去母亲。再次见面的时候,赵姬已经不再感到愤怒,她苍老,柔软了,身姿如同咸阳宫的杨树,笔直,留有时间的刻痕。他们交谈,宛若多年前尚未归国时那般,赵姬爱他,爱自己唯一的儿子。嬴政想要问她,我究竟算什么?不是作为秦的王,而是作为一个儿子。可是他没有问,他不愿流露出一分可能的软弱。坦诚不是软弱,但感情的坦诚是。

在沙丘,死亡骤然来临,是如同月光一样冰冷的薄纱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,前所未有的坚定,血在他的身体里奔涌,如同要冲出皮肉的束缚。那是淡蓝色的月亮,高悬在他们的头顶,嬴政伸出手,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,“我在这里……”。虚空中,有什么朝他涌过来,明亮的白光和之后长久的黑暗中,跨越时间的界限,有人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掌,又松开。在一双多情的明亮眼睛中,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面容,死人般的苍白脸颊,还有晃动的焰火,这是爱吗?原来被爱和去爱有等同的分量。到我的身边来,他对黑暗说,回来,回来。天地消失了,他像在坠落,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奔腾而出,是未尽的血,一种热气,飞鸟一般掠过映在月亮上树枝梢头。生前死后的世界,生与死的间隙,如梦初醒的短短一瞬,他平生唯一一次感到悔恨,然后是长久的宁静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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